第56章 三更合一-《开封府小当家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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相里氏只得无言,垂首生闷气。
杜衍觉得此事倒也不急,且等着户部钱监的案子有了定论再说。若真是钱监那头出了账目上的大问题,苏园必立功。当今太后可是一位有吕武之才的旷达女子,巧的是她也是孤女出身,怕是最惜才如苏园这般的女儿家,跟她提及必有成效。等到那时候再提,时间倒正合适。
杜衍把事情掂量好了之后,便心满意足地品尝起厨房送来的雪霞羹,味道虽然不错,但总觉得跟包拯形容的味道差了点。
不过杜衍转念再想,等过些日子,把四儿子跟苏园的婚事定下来,以后便就是他吃什么好东西跟包拯炫耀了。顿觉得心情大好,又多吃了一碗雪霞羹。
……
户部钱监的账目在查到第六天的时候,发现了问题。
一年半之前,铸钱东所曾承接了一批官银重熔的活计。这批官银并不会在市面上流通,只是为了方便国库储存,将大小不一的金子重熔改成统一的规格。
这批金子如今仍在户部国库内存放着,拿出重新检查核验的时候,发现同样重量十两金块,这一批造出来的却比别的大一点。
细表面看成色也略有差异,虽然也呈金黄色,看起来也是金灿灿的,但光泽似乎差了点,故而怀疑这批金块里可能混了铜。
取部分问题金块,重新提炼之后,最终发现百两金块里大概能提炼出九十五两的黄金。也就是说,这些金块都是按照‘百中取五’的比例去混铜。
当时户部重熔的黄金有二十万两,便有近一万两的黄金不翼而飞了。
而那时铸钱东所主要负责这批黄金重熔的管事,便是王水生。
经调查得知,这批黄金重熔的活计都是在夜里做的。工匠们都是按照王水生的要求,往炉子内投放金块,散碎的金块和铜块都为黄色,虽然在色泽上有差异,可夜里光线有限,当时大家都忙着干活,并不会特别注意,等成品金块出来了,因为没其他的金块作对比,也并不知差异在哪儿。
且不说这些工匠辩不出来,纵然户部验收的官吏来了,也并未察觉黄金的异常,只是称重之后,确认黄金的重量没有问题,便入了国库。
这二十万两黄金在外人眼里,可能数额巨大,但是在钱监和常年管理国库的人眼里,就是平平常常的验收工作。加之大家都以为钱监管理严格,毕竟所有官吏工匠们在每日离开钱监的时候,都要脱衣检查,一根针都带不出去,故而没人想到这里会有人贪墨这么大数额的银两。
“那这一万两银子哪儿去了?这钱如今还在不在钱监?”户部尚书听说这案子后,简直目瞪口呆,没想到钱监内的铸钱东所闹出了丢一万两黄金这么大的娄子。
前几天包拯坚持要查账户部钱监的时候,他可是争辩得面红耳赤,骂包拯无证怀疑他们户部。这下子可是把他的脸丢尽了,臊得只想钻进老鼠洞里。
“金主事,你瞧瞧你掌管的钱监成什么样子?一万两黄金啊!”
金德才吓得屁滚尿流,“属下真的没想到怎么会出这种事,这、这也太大胆妄为了!属下在钱监做事一直兢兢业业,之前发现少几两银子的时候,属下还特意报官了开封府。”
“放屁,那几两银子算什么,这么大的纰漏你却是你一点苗头都没发现,还不是你失职!”户部尚书气得连斯文都不要了,直接开口骂金德才。
金德才连连赔罪,道歉是自己的疏忽,一定好生请罪。
“现在还不是追责的时候,首要该查的是这一万两不翼而飞的黄金,到底在哪儿?是否还能追回来?王水生的同伙是谁?杀他的凶手是否就是他的同伙?”包拯道。
“这事儿都发生一年多了,钱应该是运出去了。不然王水生也不会突然想辞工,要搬离东京城。”
户部尚书很不想这样推测,可是事实就是摆在这儿,他不这么说也不行。
现在首要的就是把王家人全都控制住,再次彻底搜查王家,一草一木皆不能放过,掘地三尺也要搜出藏匿的金子。
“钱监守备监察严格,所有外出人员皆要脱衣检查。除了‘谷道藏银’这种把戏外,里头地人根本没可能将钱带出去。我看这一万两黄金未必在外头,说不定还在钱监内。”展昭道出自己的推测。
“这却说不好,若是重熔做成细条状,就凭着‘谷道藏金’之法,几个人用一整年的时间,还真有可能带完了。”
公孙策道出另一种可能。
“谁会贪了钱之后,不想着把钱带出去?既然钱监已经有人用这法子藏银子,说不定之前还有其他人用这招,很可能做完事之后就辞工了。所以近这一年来,钱监辞工的人都有嫌疑,都要重新审查。”
“可若早就把金子带出去了,王水生为何现在才辞工?”苏园问。
展昭:“或许怕一起辞工引人怀疑,故而分散开来?”
“若是分批撤退,他们已经安全无虞了,并没人怀疑到他们身上。凶手为何要多此一举,杀王水生灭口,惹开封府注意?”白玉堂觉得这个疑点解释不清楚,案子的真相就难以水落石出。
“好乱啊,根本理不清!”户部尚书听得头大。他很是佩服包拯等这些专门查案的人,居然能从这些理不清的头绪中抓住真相,最终擒拿罪犯。
包拯当即分派人手,将展昭、苏园、白玉堂和王朝等人分成三队人马去调查。
“第一队,先查清那些辞工的工匠们,是否与丟金案有关。第二队,将这些工匠和王水生家中都搜查清楚,看是否藏匿了金子。第三队,排查出可能杀害王水生的嫌犯。”
展昭便让苏园先选,问她是不是想当第三队,去寻找嫌犯。因为按照他的想法,苏园这么聪明,查案这方面总是能够独占鳌头,应该会选择她最擅长的去表现自己。
苏园:“原来可以选的呀,那我选第一队。”
第一队的活儿最轻松,只需要明明白白审问那些辞工的工匠们就行了,不需要像第三队那样追查,也不需要像第二队那样出力。
王朝一听,马上道:“那我们选第二队,第三队真不是我能干的活儿。”
“今晨不是觉得自己破案思路很好么?”展昭立刻反问王朝。
王朝忙对展昭讪笑:“不过吹牛罢了,真到动脑的时候还得是展爷,还有白——”
“我选一队。”白玉堂道。
展昭:“???”
这人员分配好像有点不均呐。
第一队俩人,第二队王朝等四人,第三队就是他一个,但明明第三队才是最难的。
“做大哥的难免辛苦。”白玉堂淡淡补了一句。
正打算要求增援的展昭,到嘴边的话噎住了。
原来当大哥的责任这么重,那就扛起来!
展昭二话不说,立刻就带人去调查了。
苏园和白玉堂很快就审问完了近一年内,所有辞工回家的工匠们的情况。这些工匠们都一个共同的特点,真的很胆小。他们大多都是被闹鬼传闻吓得才辞工,有亲耳听见鬼叫,有见到鬼影,要么受惊过度,精神不好了,要么就直接吓出病了。除此之外,倒并无其它方面的疑点和异常。
苏园听过鬼叫了,倒很好奇那些目击过鬼影的工匠们,所见的鬼影长什么样。
因为这些工匠当时都过于恐慌,又都是夜里光线不明朗的时候见鬼,他们只记得那鬼是脸煞白,长着獠牙,披头散发,总之特别瘆人。
“五爷觉得这鬼是真是假?”苏园问白玉堂。
“抓了就知道啦!”孙荷突然冒出来,兴奋为苏园和白玉堂展示她的宝贝。
这是她连夜骑马回陈留弄来的另一重大捉鬼法器——拘魂网。
这东西在苏园和白玉堂看来,就是渔网上面贴了几张画着奇怪图案的符纸。
“这东西可是前朝道行极高地道士,用自己的血浸泡渔网之后制成的捉鬼法器,多厉的鬼都不怕!”
夜里,苏园、白玉堂和孙荷又来到了铸钱东所,蹲鬼等鬼。
等到深夜,苏园肚子咕咕叫,随口感慨想吃春卷,白玉堂便真去买了。
孙荷双手托着下巴,眼巴巴得望着白玉堂潇洒去买宵夜的背影,艳羡不已。
“老大真是好福气啊!”
“他也有气人的时候。”苏园道。
“真的吗?快跟我说说,白五爷气人的样子是不是也特别英俊无双?”孙荷兴奋问。
苏园立刻赐给孙荷一个白眼。
“我死得好惨——”
鬼叫声突然响起。
孙荷立刻警惕起来,她伸长脖子正确定声音方向的时候,就见苏园拿着那张拘魂网直奔东方而去。
要说她家老大飞檐走壁的速度,怕是飞鸟还快。等孙荷气喘吁吁追上苏园的时候,就清楚地听到一声又一声鬼叫。
“我死得好惨、我死得好惨、我死得好惨……”
“老大,你成功抓到鬼了?”孙荷兴奋地问,然后环看向苏园手里的网,乍看空荡荡的,但突然发现里面有东西在动,准确的说是在扑腾。
“你要的鬼。”苏园把渔网塞进孙荷的怀里。
孙荷傻愣愣抱着,隔网就跟一只通体漆黑的八哥对视。
八哥扭着脑袋,用它的黑眼珠儿看着孙荷:“我死得好惨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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